我的猪”Sporky”的故事

我最好的朋友:撒泼

包珍妮(Jennifer Ball)

李琪(Maggie Li) 译

由于我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我就买了一只宠物猪;撒泼满足了我的要求——弱小,要人照顾,但是却不需要上大学,或者专门为他腾出家庭谈话的时间。我思忖着,如果宠物猪计划失败的话,至少还可以“饱餐一顿”,但对孩子就不适用了。

photo of sporky the pig

但后来我发现,养猪场的场主对我隐瞒了许多关于袖珍猪的“习性”,比如他拱东西的习惯。仔细想一想的话,也许大多数人都会记起来,猪确实是会拱地的;但是单单“拱”这个字已经无法完全表现出猪对这种行为的狂热程度了。和我一样的“养猪新手”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法国的“松露猪”才会那样去翻开泥土寻找松露。事实上,在买猪之前我甚至做了很多“功课”(老公强迫我的)——我坐在摊开的百科全书前,记录下猪最喜爱的食物(偏爱的烹调方法),最舒服的抓痒的地方等等,但却没有一处提及他们拱东西的习惯。现在看来,鉴于我们厨房中的地皮裸露大半的情况,这一条习性非常有必要被记录下来。

sporky-with-umbrella-hat后来我们也收到了养猪场寄来的一些“养猪指南”,但其中也没有一条是关于猪会宣称自己的“领地”这一点的。或许是因为比起乔治亚,“领地”这个词在圣地亚哥已经不需要再专门说明了吧。直到后来,有一位朋友向我谈起她与家人在周末度假时差点收到一张罚单的经历时,我才意识到这个词的含义。我知道她们是在沙漠里过的周末——我觉得沙漠又遥远又荒凉,不太会吸引有钱有势的人前往,于是我就问她发生了什么。

“噢,事情是这样的,有一群警察乘着直升机飞过,但我的爸爸却告诉他们,他们侵入了私人领空,最好现在离开。”

我的词典里面没有“私人领空”这个概念,因为我要腾出空间给“电动工具”,“粪便肥料”和“高能猪粮”(撒泼的推荐口粮)等词语。我觉得这些词语才能够立刻抓住人们的注意力,喜剧演员们也喜欢使用这些词——我曾与一个喜剧演员约过会,所以我知道这一点。

我这位朋友的父亲是一家微芯片公司的创始人之一,非常富有。在我看来,这样的人在说出“私人领空”这样的词语时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的。

“那你最终被开罚单了吗?”我问道,其实并不是想催她。

“他们准备因为我们骑了四驱摩托而给我们一张罚单。”

我立刻想到三轮车是已经被取缔了的,但是四驱摩托应该是形似三轮车的机动车辆,并且理论上来说,四个轮子也可以使它行驶起来更稳定些。

“骑四驱摩托也要被开罚单吗?”

她用充满厌恶的口吻回答:“我们当时正骑着摩托经过一个国家公园,所以他们很生气。”

“这是违法的吗?”我随口问道。

“他们最近刚将其定为违法。”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噢,因为他们认为这种行为会侵蚀土地。”

“真的会吗?”

“当然不会!一旦下雨,所有的轮胎辙痕就都会被冲刷掉的。”

类似这样的谈话使我产生了在圣地亚哥养一只猪的想法,希望猪的渺小世界观可以让住在这里的人意识到,世界很大,也许他们应该跳出自己的生活圈子,出去看一看(最好随身带上一本字典)。这次的交流也促使我将撒泼可以“染指”的所有范围都归为他的“领地”。比如说,家里真空吸尘器的接线一直都挂在那里,不停地“引诱”他,而且是在他的“私人领空”中,最终也就理所应当地被他“咯吱咯吱”地嚼碎了。他对自己领地上的所有物品都有处置权,原因很简单:他够得着。猪从来就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或是压制自己的好奇心。经常有人对我说,“猪是一种非常聪明的生物”,而我则会巧妙地答道:“噢!(模仿我想象中孔夫子的语气)宠物太聪明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很显然,他们不曾拥有过足够聪明的宠物能够使他们意识到这一点:连双重的儿童锁具都没有阻止撒泼成功地打开厨房里的每一个橱柜(它打翻了食用色素,撒得满地都是,又开始一遍一遍地来回“蹚”,大概有上百次了)。我开始怀疑,他的这些行为到底是因为聪明呢,还是仅仅是固执的“坚持”?如果我的鼻子具有大锤般的破坏力,我的发泄又会带来怎样的浩劫呢?

人人都说(特别是养猪场的人)猪是非常爱干净的动物。对此,我的理解是,如果用1到10来衡量猪爱干净的程度的话,1是在粪便里打滚,而最好10的也就是不会弄脏自己睡觉的地方。我对干净的标准远远高于这些,对我来说不弄脏睡觉的地方意味着连在床上吃饼干都不许。我认为任何“为拱而生”的动物都不会比经常用舌头舔舐清洗自己的动物来的干净,不幸的是,我对后者过敏。因此我只能降低标准,并偶尔鼓起勇气给他洗个澡。给猪洗澡不是很常见,但卖猪的人却对此只字未提,这就使我不得不开始怀疑他们的干净标准要比我低很多,这样一来的话他们说猪是干净的动物就顺理成章了,因为他们也许还不如猪干净呢。

给猪洗澡的第一步就是在将他骗进浴室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关上门,从这点上你就能猜出猪对洗澡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了。之后我把不相关的物品放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打开水龙头,朝浴缸里扔了一根香蕉。现在正式开始,我举起撒泼放入浴缸里,他在我手中尖叫着并拼命扭动身躯(如果不亲身经历的话你无法想象出猪的尖叫声有多刺耳——在《绿色田野》那部电影里绝不会出现这样的镜头);随后他用那厚嘴唇啃住香蕉(没剥皮的)就往浴缸外挣扎,我趁机转开花洒的把手并“无情”地将他推到淋浴下。我开始接触那些又长又黑的毛发,天哪,他的皮屑像雪花一样落下来,毛皮里面夹杂的污垢即使是出现在洗碗池与下水道之间的位置我都不能接受。而他却还是像杀猪般嚎叫着,不停地往浴缸边缘扑腾;我又一次把他推回去,开始给他上潇洒系列的洗发水,并“狠狠”地搓揉出泡泡。我不得不再说一次,猪的皮屑真的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对此“养猪指南”的建议是,在他们的食物中掺入花生油,再用洗液搓揉进他们的皮肤,但其实收效甚微。我知道猪的皮肤和人的很相似,因为我曾经在百科全书中读到有关将猪皮移植到烧伤患者身上的案例。(再加上我的老公是化学家,他也告诉过我用猪来做外用药品的新药测试很常见。)我暗自思忖着去屑洗发露应该对猪没有什么伤害性吧(尽管对此我没什么数据证明;所以如果你在对自家的猪尝试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可别起诉我),事实上,还是有效果的。虽然给撒泼“沐浴”完之后浴室形同地狱,但他已经成为一只柔软可人的“甜心猪”了。

我对他有好多爱称,“甜心猪”只是其中一个;其余的还有“小猪先生”,“超能小猪”,“捣蛋小猪”(取这个昵称是因为有次他被困在洗手间里,然后就嚼碎了纸篓里我用过的所有卫生棉条,并把我的胸衣当成了座便器;再加上他经常性地将打翻的垃圾撕扯得破破烂烂,拖得满地板都是)。但是他的正式名字其实是撒泼(Sporky),这是在我们得知“Spork”是一种类似猪肉罐头的肉制品的名字之后敲定的。告诉我们的人是在北卡罗来纳州的一家杂货店里看到这个标志的。我原本想叫他“维也纳”,因为他是一只同维也纳一样占地很小的袖珍猪;我的老公则坚持要用动画片里的“铁人28号”来命名他,你知道的,就是那部主题曲是“巨—人—啊,比所有人都高大,比所有人都强壮……”的日本动漫。坦白说,我一点都没有被这首歌所触动,但我想这对童年在六十年代渡过的男人们来说,肯定是很独特的回忆。

我有个朋友也从同样的地方买了只袖珍猪,她叫自己的猪“弗朗西斯”。(令人联想到早餐的培根肉和十七世纪的风情。)有一天我们为这两只猪安排了一次约会,起初我们领着他们走过布满旱金莲的山谷,他们显得非常开心,但不一会儿,他们对“领土”的强烈占有欲就暴露出来了,尽管这根本就算不上他们的领土。一旦对方稍有“逾越”,他们的下颌就开始颤动,牙齿咬得咯咯响;再接下来就是像得了狂犬病一样从嘴边分泌出大量的白色泡沫。与此同时,他们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慢慢地像钢针一样竖立起来。之后,他们就开始了紧贴对方的追逐战,我们用皮带牵住他们,不让他们彼此追逐(直到后面给他们摄像时才放开)。

我和朋友本来想暑假里在必要时把自己的猪托付给对方一段时间,但是上面那一幕给这个想法泼了一盆冷水。于是我打电话给乔治亚养猪场询问我们该怎么做,负责人说,“哦,别担心,亲爱的,他们会彼此追咬,但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顶多在对方的耳朵上咬出个洞来。”当我转述给我的朋友时,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也难怪,猪被咬伤了之后的治疗费用可不菲。

人们确实说过,两头猪打过架之后就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他们只是要一决高下而已。我当然会打赌认为撒泼能赢,但是弗朗西斯毫无疑问是最终的胜出者。(他要比撒泼重很多。我们对撒泼的饮食分量有着严格的控制,因为过大的体型会吓坏邻居。卖家说这是一只袖珍猪,但现在他都有108磅重了——有一次我们醉酒的时候称过——不过似乎可信度不高。不许胡乱猜测说他是只家猪,120磅以上的才是家猪呢,谢谢。)

这两只小猪大战了六个回合。可怜的撒泼还是个离不开妈妈的孩子呢,不停地躲到我的腿后面。可是,嘿,他自己肯定也在纳闷,为什么阉割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多活跃的荷尔蒙在自己体内奔突了。

在动物中猪并不算是运动神经发达的,所以每一回合只能持续一分钟左右,然后他们就会分别占据院子的一边休息并互相对峙10到15分钟。趁这个间隙我就和朋友分享交流一些“养猪心得”,比方说弗朗西斯的女主人问我撒泼有没有吃过什么有可能会致命的东西。因为他们的猪曾经吃下半个装花生酱的瓶子,当然了,连着花生酱一起,这也使玻璃更容易下咽些。看哪,弗朗西斯还会自己打开冰箱。他们还认为自己的猪也吃掉了放在那里的氢氧化钠,我则吃惊地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氢氧化钠放在冰箱里。

当弗朗西斯来访的时候,她“好心”地教撒泼如何打开冰箱。但是要知道,我们家冰箱的冷冻室是在最底层的。因此有一天晚上,当我走进厨房时,看见冷冻层的门大开着,两只小猪紧盯着里面,考虑着要偷什么好。猪唯一判别食物好不好吃的方法就是通过鼻子,但鉴于冷冻室里的东西都结成了冰块儿,他们什么也闻不到。那场景就好像他们在认真观看给猪准备的电视剧。

我的朋友还总结出了这样一个事实:当你带上袖珍猪出门散步的时候,总会遭遇路人一系列问题的狂轰乱炸。比如说“这是只猪吗?”(现在我对这类问题的回答是,他是一只长得像猪的狗。)“我可以摸摸它吗?”“它都吃些什么?”(我老公喜欢这样回答别人,如果你把撒泼的腿切下来喂给它,它会不高兴,但还是会吃掉的。)“它会咬人吗?”“你把它拴好了吗?”“它的便便是什么样子的?”(这是一个很多人多非常感兴趣的话题)“你买它花了多少钱?”等等等等。回答别人关于价格的询问的时候我感到很尴尬,因为在正常人的思维里,他们会用这些钱去买一套潜水设备或者是去夏威夷度假。而我们的夏威夷之旅现在正在侧院里拱翻泥土,默默“耕耘”呢,我的老公把侧院叫做“撒泼的泥石公园”,而我则认为撒泼是“泥土终结者”。他会吃泥土(资料里说是为了平整土地),然后转化成粪便,我们要及时把它清理掉(怕邻居有意见)。老公说他深信现在侧院的地坪肯定已经降低了一英寸了。现在我每次走出屋外,就会认真捕捉撒泼发出的各种声音:“呼噜呼噜”倒抽鼻子的声音,偶尔沿着自己围栏边拱地的闷闷的声音。有时候他会蹭着房屋的一角来给自己抓痒,就好像是我想象当中的地壳板块互相挤压时的“嘎吱嘎吱”声,只是音量要小很多。

经常会有人问,“你们有没有因为养猪而被邻居们孤立?”我们确定与邻居的关系正常所以从来也没有费事去问过邻居。不过我们最大的担心就是隔壁住户受到的影响,所以有一天我就登门拜访,确定一下我们养猪没有干扰到他们,(因为有的时候撒泼会尖叫,不过仅限于洗澡和称体重的时候。)“如果有的话,请告知我们。”

“别担心,我们会这样做的。”这家的男主人说道。我听出了讽刺的语气。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的存在没有影响到你们什么。”

“这个嘛,暂时它还没有做出什么让我们感到尴尬的事情。”家里的主妇回答。

我顿时困惑了:一只小猪会做什么让你尴尬的事情啊?当着你的面把衣服脱掉吗?(我当时还在训练撒泼如何弯腰和学狗叫。)

我觉得沟通无效,于是就离开了。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在一个月后举办的Party上竟然邀请了我们。我把撒泼藏到屋子里后就去加入了隔壁的party,但当时所有的客人都迫不及待地向我家围栏里张望着,希望能看一眼袖珍猪。在我承认了我就是那个“养猪的邻居”后,立刻就有好几个客人询问party主人能否让我把撒泼带过来呆一会儿。(预感到这可以使party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我的邻居同意了。)撒泼遵循着我的命令坐下与躺倒,让大家都误以为他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小猪。

只要你记得用食物来奖励他们,猪还是非常有可塑性的。虽然人们不相信一头小猪对房子会产生摧毁性的破坏,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曾经有一段时间也是破坏性极强的。看吧,首先我们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同意撒泼在厨房与客厅的过道上铺上报纸大小便。当时我们只顾着为他能在纸上尿尿而开心,因为那样就不用在清理粪便之前先费力把撒泼 给隔离开了。但过了一阵子,我们决定重新夺回厨房与客厅之间“要塞”的主权,就给他找了一个猫砂盘并用胶合板给固定住,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把它给顶翻掉了。

但我们没有意识到猪在方便的时候也需要一定的舒适空间,就好像人类需要一个暖和的座便器以及适合阅读的书刊,猪也需要合适的蹲点与可以依靠借力的角落。不出所料的,猫砂盘也不是“长久之计”(他甚至把猫砂都给吃了);但是我们没有被吓倒。最终我们买了两个游泳池,一个放在室外供他打滚嬉戏,一个放在室内给他作便池(所幸我们的厨房够大。)。老公把便池放在厨房的一个角落,远离撒泼原来习惯的“窝点”,当我们在家的时候,他非常配合的转移了;但你看他多聪明啊,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就决不会使用那个便池,因为他知道没人看到,就没有奖励。(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宠物太聪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吧?)绝望之下,我们采取了一个百试不爽的方法:摩擦着他的鼻子将他哄进去,尽管《猪时代》(一本写给养猪者的杂志)强烈地反对这个做法,他们认为这只会使猪更加难以控制。但我使用这个方法本来就永远也不可能成功,因为撒泼的脖子实在是太结实了(由于不停的翻拱而满是肌肉);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把他举起来,强迫他看着那里。猪的视力基本为零,所以这样做也收效甚微,还弄得我腰酸背痛。直到我们每周一次的治疗师谈话时间时,我们已经倍感沮丧了。她试探地问我们,“你们具体是怎么惩罚这只小猪的?”(治疗师就是喜欢探听一些这样的事情。)她坚持认为消极的“步步退守”是不会起作用的,我们需要主动采取战略,比如说如果在不应该的地方发现了撒泼的粪便,那就给他断粮。我就说,“好的吧,这样我们厨房里铺的另一半油布毯也将不复存在了。”

但事实上,我们想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打造一个“小猪牢房”,对撒泼来说有点像“答对就释放”的游戏。“小猪牢房”一共需要两块胶合板,将厨房一分为二:当他进入错误的地方时,就被关在了里面;反之就会被“假释出狱”。大概持续了三周之后,他就被治得服服帖帖了。看来见见治疗师还是有用处的。

提到谈话治疗,我们几乎和所有人都会谈论关于撒泼的问题,这似乎能使他们有些心理安慰,感到比起我们的生活他们活得也没有多累。有一天,我朋友的母亲给我们寄来一张报纸上剪下来的图片:是一只猪,身体的一侧有一个很像米奇老鼠的胎记;下面的报道是这只猪已经被华特迪士尼世界给收购了。这使我和老公开始想着要在撒泼身体的一侧喷绘上“哭泣的耶稣”,并将他打造成“通灵猪”。或者是“跪地的圣母麦当娜”,接着我们又联想到了“狂野歌手麦当娜”,让我们好奇的是天主教堂和音乐电视台哪个更舍得在撒泼身上投资。结果有一次万圣节晚会的时候,有人在撒泼身上喷出了“SPAM”的字样,但这家公司至今没有要投资的迹象。

我们后来开始有些担心花费的问题,因为许多撒泼闯下的祸都需要用钱来解决:赔偿他咬碎的图书馆借来的书,修好他撞坏的浴室的门,换掉他啃坏的沙发(好吧,是他的沙发。我们有一个周末不在家,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沙发上又少了一个靠垫,垫子里的填充物散落满地。我们把这称为撒泼的“艺术创造”课题。)当有人问我猪是不是很适合当宠物时,我总是说,如果你想将他作为抚养孩子的试验品的话,答案是肯定的。在有了养猪的经历之后,你就会觉得孩子像是天使一样乖巧可爱了;现在在我看来即使是体力劳动也比养猪要轻松。

以下是对其他人问过的一些问题的回答:

“他总是那样将自己的呕吐物再吃下去吗?”

很恶心,但是是真的。

“他会嚼口香糖吗?”

我们认为这就是导致他呕吐的罪魁祸首。

“你一叫他他就会过来吗?”

只有在他确信你的手里有食物的时候会过来。

“他能和其他动物和睦相处吗?”

我过去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有一次他试图去咬我老板的狗。(他掉了很多口水在那只狗身上;撒泼比狼和狗还会装气势,尤其是在我们请兽医拔掉了他又长又利的牙齿之后——另一件“养猪指南”从未提及的事情。)

幸亏当时那家公司快要停产关业了,否则我为此被炒鱿鱼的风险真是太大了。

“他允许被带到海滩上去吗?”

当然了,所有标语上写的都是“禁止带狗入内”。

“他能活多久?”

如果我们没有饿到不行的话应该能活三十年吧。(开个玩笑,我们是不会吃掉自己的宠物的!)
人们会问的终极问题并不是关于撒泼的,而是关于我们夫妇。

“你们还会吃猪肉吗?”(他们的语气就好像答案理所应当是“不吃”一样。)我告诉他们,“如果猪都可以吃下培根肉的话,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可以。”

“撒泼吃培根?”他们怀疑地抽口气。

“让我告诉你吧,任何会尝自己尿液的生物,都有可能会吃掉自己的同类。”

“他还尝自己的尿液?”他们又倒抽口气,这次是因为感到恶心。

“只有在他觉得这也许是可以吃的东西的时候。撒泼觉得什么事情都值得一试。”

这样一来,人们就闭口不再问了,我们落的个清净。看来让别人感到恶心还是有好处的。